那山·那水那片塬..壹這是沒有了父親、又失去了母親的第二個
更新時間：2023-03-20 08:11:14作者：佚名
那山·那水·那片塬......
壹
這是沒有了母親、又喪失了父親的第二個國慶，我們成了真正的孤兒！永遠的孤兒！!
母親在二十多年前已舍我們而去，痛苦幾近潰爛，平時盡量不去融碰，也是那根刻意雪藏的脆弱血管經常在不經意間還是會驚恐和戰栗，在極思而不得其解的那一刻，你就難以控制自己，其實是在夜闌人靜的床塌上，雖然是在城市的某一個街角，亦可能是在行進的火車公廁里......乘人不備，讓聚積很多的眼淚奔涌，咨意在臉部、脖子上漫過，低氧的腦部中，雖然能發覺到那就是父母粗糙的大手在親吻，親吻之后是一片蒼茫和寬闊，還有困惑和頭痛！而那驚天泣地的哀嚎卻沒法一次次地進食下肚，填充男子漢的冷竣再去面對日月的雕鑿。
丈夫是在2019年7月走的，前兩天晚上，她還陪著正式赴蒙古斯坦留學的兒子在家鄉的庭院里曬杏干，夜晚，她給最憐愛的兒子送去一些從樹上摘出來的鮮果就去休息，可第二天早上卻突發中風就再也沒有醒進來！對此鄧山是什么意思，我迄今不能堅信，時常夢到父親和先前一樣與我們一齊游玩，一齊進食，夢幻難辯。也有一次夢到了父親與已逝的侄子，感覺好生奇怪，心想兄長不是和父親都歿了嗎，如何還能和我們在一起呢？伸手去摸了摸，否認舅舅殃了，媽媽還在，酒醒時分，床墊已經浸濕。
孤兒的淚無人擦洗，只好任由淤塞在臉上！
貳
根據東鄉的風俗，孝女要守節七年，即大年三十將父親的牌位請回，燒香祭拜！媽媽都會陪我們再過三個年，見到子孫們一切安好，她能夠安心去往天堂那年，她的神像都會由牌位改為神龕，靈位也不再擺件。
我是和父親、侄子一起回去給媽媽喪禮的。我十二萬分堅信女兒是會回去的，但不能確定她是早已在家等候，還是要到年夜飯上桌才回去，亦或是等我們睡覺了再回去。由于未能確定，因此三十下午的飯一定要給媽媽送一份，其實還有在另一個世界里已和妻子團圓的媽媽、奶奶、爺爺及列祖列宗們！東鄉人管這叫“潑馓”！
為了使妻子回去的路不磕磕絆絆，白天我們給院里留了燈，擔心兒子冷，我們將上房的炕燒熱，我和兒子睡兩側，后邊留給兒子！
叁
五月初二的天氣是少有的好，但我的心中一片悵惘。當晚，是我最想媽媽的時侯，不僅無限的想念，沒有丈夫的一年多來，我也有很多的煩腦想給媽媽說。尤其想告訴媽媽的是：就在前些天，我忽然對迎我走來的女兒連著喊了三聲“我愛您！”——當然還是黃梁美夢！現實中欠缺的，只好在夢里去尋求補償。我不曉得父母是否看見？我也悔恨父親亡故的時侯我為何沒說給她聽？可無論是早上還是夜晚，父親沒有一點回去的音信給我們。
踱步來到門外，沐浴著晨光，見到的便是我家的老莊，嚴苛地說已是一片瓦礫——一處爆炸殘破的地坑院，為慶祝他從現代人生活中正式落幕，又稱為陜北四合院文化遺存！在外人眼中，舊址就是一個土堆里幾孔被廢舊的四合院，可在我的心頭，卻有著無數的故事，他存留著兒時的記憶，家的味兒，母親的陪伴......包含著過往和歷史！
我家的地坑院，是由三間正面四合院構成，目前的庭院看上去很是開闊寬敞，但那卻是我們一家三代人花了十幾年的時間用?頭挖、肩膀挑，在黃土大塬中摳下來的家！不曉得我能挑多少筐土，經常人到中年，發覺我的腦袋與他人的構造不同，以為有病，去看大夫時被確診為富貴包，問及何為富貴包，大夫的解釋是：你見過耕地牛嗎？他的肩膀上要擱一個扛子拉犁，為了提高腿骨與扛子的硬摩擦，便生出一坨肉，這坨肉就叫富貴包，算是一種進化吧。聽后我會心一笑，假如再修一處莊，我恐怕會進化的與牛同肉！
從遺跡中尚能看出，我家的房舍也曾風光無限，清一色的磚箍流水，牌匾和窗楣也都是槐木底座，木雕挑沿。也是韶華退盡，時光讓他更顯凄涼！現在我還可以揭秘的是：我家的窯肩子是半實半空，空的部份是拿來藏糧油的。那是一個三荒九饑的年代，一個見證過長輩被淹死的女兒為了保住一家老小活命，發明了這些空實結合的窯肩子，也迎合了那種時代深鉆洞、廣積糧、備戰備荒為人民的政治要求！我只是在考上中學之后，母親覺得我已是可以托付全家人生死危亡的時侯才告訴我這一家庭最孝義秘的！
放眼望去，在庭院正中央，有一堆夯筑，那是一間廈房的遺址。曾經，媽媽嘴上給我們講著“房是招牌地是累，攢上銀錢摧命鬼”的貧寒思想，內心卻在渴望美麗的生活，能有一間屬于自己的房屋就是他的愿望之一。而且家里窮，直至1997的夏天，母親才憑多年攢夠的財力，在我家的地坑院里修了一間偏廈房，自己的病也定罪了，當初古歷9月，到武都住了二三天診所，于是拿著我給他買的海綿毛毯回去，聽父親說，父母將海綿輔在煤爐上，酸溜溜地躺了一會，算是了卻了一樁愿望，可半個月后，他卻溘然長逝。
肆
急匆匆必要祭祖瞧瞧，祭拜父母我們回去祭他。爸爸媽媽的塋地都在我家的承包地里，取向丑三位，頭枕上嶺大原，腳踏千年柏山，聽陰陽先生說是上好的堪輿。其實我不懂哪些堪輿，但母親卻經常給我們講起某某人家修了一穴好墓，若干年后屋內出了達官貴胄；某甲人飛黃騰達，便想遷葬把先人遷往更好的地方立碑，結果墳冢打開后，瞥見穴中煙霧飄渺，五味子已將棺木裹纏懸空，那是修成正果的暗示，即五百年必有王者出！墳破陰德散，主人當場氣絕，家族也迅速沒落。故事聽多了，心里便生出些許憐憫。而母親的墳冢，和周邊諸多的墳瑩相比，確實蘆草繁茂，氣象不凡，便有那心屈量小的惡人放了一把火。而且火災之后，新生下來的蘆草，那種青翠蔥郁，任你閉上雙眼都能聽出他生長的鏗鏘節奏，真是驚訝生命力的充沛和偉大！人若也能浴火末世，將要煥發出何等艷麗的生命！
還讓我驚訝的是父母的洞察力和遠見。記得上中學的第二年，女兒給我說，永遠不敢遺棄農地，政府的飯碗你端不了一一生。當初我真有點丈二僧人摸不著腦子。全鄉曾經惟一的一名中學生，是何等的金貴，何等的自豪，政府的電飯煲怎么就端不了一一生？直至2000年我即將卸任公職，事了佛衣去，掩藏身與名，才體悟到母親的膽略！這究竟是一種陷害還是回歸？只有自己的心里去衡量了。而且，在他奶奶家逝世前，我仍然是一名讓他無比驕傲的國家黨員！現在，塵歸塵、土歸土，他又回到了不棄不舍的大地懷抱，只愿祖墳如意，長居安好！
伍
拜過父親的墳瑩，心情略有舒緩，便與兒子相議去探訪童真、少年的蹤跡，決定上山一游。
黃土高原的山，說上去真有點丟臉，無論是南國的五指山，還是南方的昆侖山，都是撥地而起，而我們這兒的山，只不過是黃農地上忽然被割裂出的一條大溝，深達數百米甚至上千米。因此其他地方的人說下山，我們只好叫上山。
順著塬邊前行，一處處地形，如同今日重現，但我們卻不再懵懂，真是人不及物呀！更令人失望的是，歷歷在目的情境，地名卻忘掉的一干二凈，經常南行至鄰村一片大?，才記起叫徐咀咀，那是由于哥哥小時候以前從這片大?的溝畔經常掉落溝底，估計應當在五百米開外。據說哥哥將妹妹從溝底背回時，滿身是傷，滿臉是血，根本分不出那里無傷，也不知生與死。沒錢吃藥，沒錢服藥，她就活進來了。想想當時，小小年齡，為了生存不得不早早從事一些揮鋤動銑的體力勞動，既無相應保護，又無安全常識，我們兄弟姊妹們幾乎無人不有生死之劫，就在我的臉上，迄今背負著脖子和脖子上的撅頭傷鄧山是什么意思，頭頂勺上的鐵銑傷，從崖背上掉下來的受傷，但都大難不死，唯不知是否有后福乎？父親有感，在家庭群里發了一句“憶往日崢嶸時光不曾撂倒老娘”征集橫批，遠在天津的女兒秒回：“看今朝大好年華依舊老當益壯”。一時居然激憤，是呀，兒子其實意在鼓勵，但時光無情，我們終歸老了！與天斗、與地斗，誰又曾斗得過時間？
撫今追昔，我和兒子順著被雜草湮沒但隱約可辨的山道下行，但父親就有點畏首畏尾，心驚肉跳。想想，在我們和他同歲并且小太多的時侯，很多地方我們都如履平地，不是拾糞便就是撿豬草，在我們眼中的坦途，在她們腳下卻是絕境。這就是時代，這就是鴻溝！這更是人生----在一個食不裹腹，衣不蔽體的年代，你應當煉就猴一樣的攀越功能，你應當置之死地才或許后生！生死是這么的隨便，生命也就不值幾文，還談何種安全，健康，人權？
陸
雖然，女兒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我們的上山之行只好半途而廢。返回塬畔，心悸粗氣的我們坐在溝邊，放眼南望，便是千溝深壑，山巒連綿。右前方是張山，左前方是鄧山，再往下便是柏山，柏山之下，有縷縷濃煙升起的地方，應當就是東鄉市區，只有城中的供氣站才有這么高的水塔！當年的城區，也是我們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之地，腕胯糞便筐的窮女孩，是沒有資格進城的。之后，當我和美國的普羅大眾一樣游歷祖國的大好河山并且世界的時侯，真不敢回首當時的渺小！可憐的是，一直有人在為哪個時代高唱挽魂曲！
當年多少次，我也這么坐在塬邊與深壑對望，心中想著固然很文學的問題？他從那里來？為何會成那樣？他在想哪些？之后，我曉得他來自西伯利亞，是風把他帶到這兒，他本身是這個星球上最深厚最完整的黃土高原，可水卻把他切割，分出了一塊叫臨涇塬，成了我魂牽夢縈的故鄉！他的另一部份被水帶去了江河大海，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水施展她的輕盈，腐蝕了黃土的粗糙，留下了很多殘破和破碎的溝?，這究竟是水對他的傷害還是他對水的追尋？
等我不想再去探討關于黃農地的問題時，現在的注視卻讓我茅塞頓開：我想到了羅中立先生的繪畫《父親》，母親那受盡蒼涼，遍布細紋的臉，那枯萎陡峭的手，不就是放大了千萬倍的黃土高塬嗎？正如《黃帝內經》所言：天有日月，人有兩目；地有九州，人有七竅；地有高山，人有肩膝；地有山澗，人有腋腘；地有草蓂，人有毫毛；地有山石，人有高骨；地有林木，人有募筋；此人與天地相應者也。
當媽媽的形象和黃土高原的印象重疊后，我忽然悟透了千溝深壑的緘默，看懂了母親：
曾幾何時，黃土高塬也平坦完整，豐滿圓潤，千萬年來，他無私地給我們提供了糧油、菜蔬、瓜果、林草，養活著我們萬物生靈。但風霜雪雨和我們人類卻在他的額頭和肌體上咨意刻劃出時光的烙印。經年累月，我們頗有節制地向他索要，砍他林木，蝕他草蓂，挖他山石，才使他深壑萬千，條紋連綿，千萬年來，他就默默地忍受著這一切，承載著這一切，奉獻著這一切。每一個兒子，都以前年青，都當年英姿勃發！如今妻子滿身堆積的色斑，繭子疊加的右手，又何嘗不是疲憊和付出的標牌呢？可他從來都無怨無悔，不吝贈禮，不求收益！他的犧牲、他的忍讓，又有誰能讀懂？誰曾疼惜？
柒
時近傍晚，柏山升起了縷縷冒煙，想必是八月初三的香客盈門吧！據考證，柏山因一千八百年前清朝未年偉大的政論家、思想家王符親手種植過古柏而得其名，但是山上楓樹從來都不記其數（數不清）。曾經，山上有一座玉皇廟，相傳王符曾歸隱于此，著成《潛夫論》一書，立世名揚。后來，市區要發展，便把原先建在市區中心的英烈墓園擴建到山上，還拆毀了王符博物館、讀書臺，擴展了大殿，改名為潛夫山，開發為一處文化旅游水景。因此說，柏山，應當是東鄉縣的一個標識，一個文化符號！
說起王符，純正的臨涇人，我兩千年前的同僚，算是東鄉人的自豪，只是寧縣文化大縣稱呼的源頭。他開啟了東鄉重文好學之先河，夯實了東鄉治國安邦思想之基石，其“五代不同禮，三家不同教，非其茍相反也，蓋世推移而俗化異也”的法制思想；“國以民為基，貴以賤為本”的民本思想；“雖有至圣，不生而知，雖非至材，不生而能”的過秦論思想等，迄今仍有其現實意義。但東鄉人背負盛名，卻未續寫春秋，敬香火卻咸讀圣賢，王符有文化，或許東鄉有文化，古人有文化，或許今人還有文化。我觀后世迄今，東鄉人多以行草見長，也輩有才人名家，但終為臨帖模仿，雖然可以修心養性，卻無益經天諱地！憾未發楊光大王符的思想內涵，也鮮有哲學美術、哲學思想、政治觀念的造就，更缺乏現代科技的開創者。文化若不創新，舊友的包袱必定要成為一種枷鎖和羈絆。臨帖久了，心智便趨吊滯。學古而不知今用，便失卻了造就，而這豈不又是王符所抱怨的“圣人以其心來造精典，后代以精典往合圣心”嗎？其次，古人之文化，已與明日文化不可同日而論，尤以現代自然科學，當之無愧已成為了社會發展的第此生產力，東鄉人若不迎面趕上，即便今日的文化大縣，將成為今日的笑談！
東鄉的文化，還要文化的東鄉！
辛丑年古五月于臨涇鎮惠溝圈村
掃描條形碼
獲取更多精采
拓原之聲
往期推薦
湖南拓原律師事務所
地址：武都區岐黃大街東方麗晶茂A棟11樓1119室（大同市人民診所旁邊）
相關文章
為您推薦
加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