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24-09-22 09:35:21作者：佚名
2.訂閱成功后，點擊“查看歷史消息”可查看過往內容
文 | 簡煒
彼此的感情是怎樣產生的？
是那姣好的容貌、曼妙的身姿引人流連，還是那如飲美酒般有趣的談笑風生？是那甜美的聲音撫慰人心，那芬芳的氣息勾魂奪魄？還是那衣冠珠寶、馬車豪宅所暗示的物質儲藏讓人心曠神怡？是那才華橫溢、學識淵博、思想深刻，能創造出一片新的樂土，從此，那絕美的身影便能進入落花流水的夢鄉？是那和藹可親的氣質性格，有了他，茅草屋也能變成夜鶯、云雀樂于筑巢的花園？是那純潔無瑕、不受世間俗事污染的品格，讓人“仰山倒海，效仿而行”？還是那理想刺青、四處蔓延的激情，讓人敬佩他，愿意與他生死與共？或者說，沒必要浪費口舌，生命不過是海市蜃樓，不管他是誰，肉身的糾纏都是如此的歡愉，沒必要再啰嗦，一把干柴加上一團熊熊烈火，就能燒死魔鬼，燒活神仙。
兩個人的愛情是如何產生的？
所以，愛是從眼睛到心；
因為眼睛是心靈的偵察兵。
于是眼睛四處搜尋，
能讓人心里感到快樂的事。
當他們和諧相處時
當你下定決心的時候，
完美的愛情誕生了。
眼睛，瞇得像猛虎，睜得像鷹，閉得像馬，眼睛守護著的是怎樣的心？是無欲無求、“只取一瓢水”的心，還是三心二意、顏值身材兼顧、渴求才華和物質豐裕的心？五色讓人眼花繚亂，那么守衛的眼睛能靠得住嗎？盲人若失去偵察兵的眼睛，豈不心動？盲人若也能產生感情，顯然不是眼睛瞎了。愛情讓人眼花繚亂，但眼花繚亂的不是眼睛，而是被鎖在情海里，進不去，出不去，死活不能活的心！
追求你愛的人，他不愛你，還是接受他愛你，你不愛他？哪個更接近幸福？如果你追求你愛的人，他卻不能愛你，你們的愛情最終會成為他眼中的垃圾。如果你接受有人愛你，你卻不能愛他，你遲早會毀了他的愛情。
“相親相愛是愛神王國的法律和正義。”這句話出自年輕英俊的希臘悲劇詩人阿伽通之口。他在柏拉圖的《會飲篇》中說道：“愛神能夠忍受的一切，都不需要借助暴力。暴力根本無法觸及愛神，愛神也不需要暴力來激發愛。”
如果兩個人不能相愛，但有一方在為對方付出，那么付出的一方想要的或許并不是愛情，而是一個善于自我折磨的囚徒，只能品嘗被關在愛情的牢籠里獨有的悲哀。對于愛情的苦行者來說，他是否領悟到了夢想是虛幻的，還是有情人終將成婚？
如果是一場夢，醒來后才發現歲月蹉跎，心碎如泥，該如何挽回？該如何鼓起勇氣，重新踏上愛情的征程？如果最終結婚，你們是否從此形影不離，只有甜蜜，沒有苦澀？還是像被人強行摘下的果實，六分澀，三分苦，一分淡淡的甜味嚼碎后留在舌尖？一生只為這一點甜蜜。
愛情之神是誰？他駐扎在哪里？他是一位善于傾聽的慈祥老神，還是一位溫和的年輕暴君？他是一位勤勞的織布工，教導那些應該相見的人盡快見面，還是一位調皮的孩子，在戀人的背上貼上薄薄的愛情符咒，而另一個施下深沉的愛情咒語，收集戀人的眼淚來解渴？
阿佛洛狄忒，希臘神話中的愛神（相當于羅馬時期的維納斯），關于她的身世有著不同的傳說。一說她身上沾滿了亂倫的鮮血；最年長的天神烏拉諾斯被他的兒子殺死，生殖器被扔進海里。這個不朽而倔強的東西卻能獨自變身，海底升起了珍珠般的沸騰泡沫，美麗的女神阿佛洛狄忒由此誕生。在“金蘋果事件”中，她讓年輕的裁判帕里斯為自己的美貌所驚嚇，在赫拉、雅典娜和她之間選出“最美的女神”，接過金蘋果。并向帕里斯許諾，他將得到世界上最美麗女人的愛情。這個諾言實現了，帕里斯與斯巴達王后海倫私奔，從而引發了“特洛伊戰爭”。愛情之神的長袍下藏著一把利劍，祝福與災禍是同一枚硬幣的兩面。
確實如此。如果審視這位從男欲之海中誕生的愛神“愛情故事”，他的愛情故事充滿了嫉妒、反叛、背叛、征服、俘虜。傳說宙斯追不到她，便一怒之下把她嫁給了又丑又殘的火神。
阿佛洛狄忒的字典里沒有忠誠，她有的是熾熱到可以燒毀任何道德壁壘的激情，也善于激起他人的激情欲望。奧林匹斯山上，雷聲大作，她在眾多男神中歡喜雀躍，讓到處追她的丈夫火神結成金網，將尋求床上快感的妻子網住。即便如此，連戰神阿瑞斯也無法抵擋愛神的神奇魅力。情場如戰場，善戰的他，對阿佛洛狄忒窮追不舍，他們有了許多孩子，其中一個孩子名叫厄洛斯，他的羅馬名字是讓人又愛又恨的小愛神丘比特。這個小淘氣鬼有母親的欲望，又有父親的好戰，可以合理推測他一定喜怒無常，性情暴躁，多動，平日里，他會提著一管金鉛箭，四處游蕩。只有黑幫和軍人家庭才會給孩子這么危險的玩具，卻不教他們怎么射擊。據說，被他的金箭射中，就會得到愛情，被他的鉛箭射中，就會失去愛情。至于射哪支箭，目前看來完全由他自己決定。
箭確實可以美化愛情之戰留下的傷口——如果傷口很大、血跡斑斑，那就令人心驚膽寒。在印度，愛神是一位身材高大、精力充沛的年輕人。同樣，他手握弓和一桶箭。箭有兩個作用：一是“打開心扉”，二是“促進死亡之痛”——教人愛到死。不同的文化對愛神有如此相似的想象。可見，愛情雖然是一種古老的情感，但愛神是年齡的大敵。他是眾神中最年輕的，從不看老人。無論是金箭還是鉛箭，都意味著愛情雖然甜蜜，但傷痕累累是不可避免的。即使被金箭射中，也會留下一個可能發炎的小傷口。
生來就帶有亂倫血統的阿佛洛狄忒暗示愛情之旅的第一場戰役與父權有關；原本成長是逐漸突破原生家庭的內容，為了愛情，有可能一時之間扯得太緊，從而父女不和，母子反目。其次，愛神與戰神聯姻，并不是好兆頭；有情人結婚，彩禮錢里藏有導火索，嫁妝里埋有地雷。
相比之下，中國文化中的月下老人則顯得和藹可親，不帶任何武器，能通過任何嚴密的安全檢查，面色紅潤，白須飄逸，左手捧著婚書，右手拄著拐杖。拋開人們擔心他可能患上三高，危害身體健康，這樣的相貌和裝備，立刻讓人覺得看到了一位地位崇高的家族長輩——男權社會的族長，頓時肅然起敬，俯首稱臣。
月老的傳說源于唐代。唐代小說記載了一個年輕人（一說是小孩）韋固，他遇見一位老人靠著一個袋子坐著，在月光下翻閱一本書。韋固問他那是什么書？答道：“天下姻緣文書”老人在樹林里做見不得人的事，即《婚書》。又問袋子里那一捆捆紅繩是干什么用的？答道：“用來綁住夫妻二人的腳。縱使異地仇敵，只要系上這根繩子，就無法避免。”從此，掌管男女婚姻的姻緣神就確定了，被稱為“月下老人”或“月老”，他甚至沒有名字。一個裝滿紅繩的袋子和一本《婚書》成了最顯眼的象征。
他的形象很像一個遵紀守法的公務員，經常出差，拿著一本書和一根繩子游歷四方，把向佛祖祈求終生夫妻的命苦鴛鴦綁起來，也把他們的仇人綁起來——我猜媒婆一定用了一些法力，讓他（或她）倒地抽筋，這樣就能把逃過三生、今生必須收拾的“前世仇人”牢牢綁住，避免造成婚姻壞賬，毀掉年終業績。這些婚姻通緝犯中，情節嚴重的都有一個特點：既想享受婚姻中一夜好眠、一日三餐的好處，又不愿被束縛。簡而言之，他們把婚姻當成了免費收留流浪漢的五星級酒店。若是雙方有同樣的想法，別人倒是可以不必插手，只是怕其中一方有了世俗之心，媒人就得窮追猛打。
很多年前，我曾聽說兩個年輕人辦了一場盛大的婚宴，然后就離婚了，把雙方父母氣得心臟病發作，叫了救護車。一開始，我還以為父母太剛了，離婚不是天上掉餡餅的事。聽完之后，連我都變臉了，因為這對夫妻從結婚到離婚，只有七天的時間——古時候有人要結婚七輩子，現在有人要結婚七天。我們跟旅游團旅游的時候，和陌生人吃飯睡覺的時間，比這還多。可以合理推測，在這起輕婚案中，要么是媒人太眼饞，拴錯了人又趕緊改正，要么就是牽錯了繩子：出差吃太多盒飯，和我一樣節儉，就把盒飯的橡皮筋留著，執行任務的時候，就發生了打架事件。他一手按住倒地抽筋的“逃婚犯”，一手摸著繩子，用橡皮筋把逃犯的腳綁住。他幫助這場婚姻走到了一起，但很可能也因執行力差而積累了不少商業失誤——玉皇大帝只需要問一下戶口本上的小姐就能知道。
或許，月老的事只關乎尋姻緣，而不關乎婚姻是否圓滿，所以紅繩是否成為枷鎖與他無關。那么，問題來了：未婚男女可以到臺北的“霞海城隍廟”，準備好金紙、鉛錢（在臺語中，“鉛”與“緣”同音，鉛即緣）、紅線、喜糖，祭拜月老，祈求他早日尋姻緣。對于有年幼子女的家庭，臺南的“開隆廟”供奉的是“七娘媽”，也就是織女等七位仙女，能保佑子女健康成長。只求能永遠沐浴愛情、白頭偕老的婚姻，也不知道該祭拜誰。由此可見，神仙都知道，世間的紛擾，大多源自婚姻；清官難斷家事，神仙也不想聽那些長篇大論，花天酒地的鴛鴦在臥室里變成禿鴨子。所以沒有神仙愿意接手婚姻這顆“大蛋”——拆了不對，不拆也不對。雖然民間有“和合二仙”帶來美滿婚姻的說法，但似乎還不夠普遍。婚姻中，有的夫妻在黎明相遇，然后過著陽光燦爛、春暖花開的一生，有的夫妻在黃昏相遇，然后過著黑暗的一生，直到其中一人死去，這才算天亮。
相較于西方愛情女神阿佛洛狄忒崇尚個性自由，斬斷枷鎖、沖破藩籬，踏上愛欲華麗冒險的旅程，中國文化中的愛神“月下老人”體現的則是“家族/宗族”的價值。前者只在乎愛情，后者則捆綁婚姻。愛情從來無視道德的枷鎖，所以可以因為不喜歡丈夫火神而出軌。婚姻要肩負家族傳承的使命，所以必須捆綁手腳，放棄個人自由。如果發生矛盾，“這根繩子綁住了，就無法避免”，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有一個例子可以證明這一點。當韋固聽到月下老人要用繩子把夫妻綁在一起的想法時，他沒有同意。老人指著遠處的一戶人家說：
“你看見了嗎？那菜販有個三歲的女兒，十四年后就是你的妻子了。”多年后，韋固回到故地，見那姑娘十分平凡，便派人去刺殺她。不料幾年后的新婚之日，他看見妻子額頭上有一道小小的傷疤，經過比對，原來是菜販的女兒。果然印證了“這根繩子一旦系上，就無法避免”。這個故事的寓意是：既然“婚姻自古天定，非人力所能求”，那么“三從四德”和“順從”的制服就賦予了婦女們穿上——即便知道丈夫派人來殺你，心都涼了半截，你也還是要放下過去，投身于做一個賢妻良母的大業中去。對于男人來說，“命”就是不管女人美丑，貧富，賢惠，不賢惠，你都要接受。該嫁的就嫁！不能正式結婚的，婚書里有桃花補充條款，量力而行。反正男人福利好。
家就像屋檐下的豬。豬指的是一個大家庭和一個富裕的倉庫，而不是配偶（對某些人來說很不幸）。組建家庭是畜牧業的另一種形式。夫妻必須努力工作才能把豬養肥，所以婚姻中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清理豬糞上。
但從現在的情況看，性別平等教育已成功落地生根，個體自由成為潮流。在三四年級學生眼中，七八年級學生對婚姻的一切看法，都不違背“離婚七大理由”。比如，以前兒媳嫁進人家，會“下廚房三天，洗手煮湯，不知道婆婆的口味，就讓小姑子先嘗嘗”。現在的版本里，兒媳對婆婆說：
“媽，我最近身體有些虛弱，你幫我熬雞湯吧，記得撇去油。”即便如此，作為第三代、第四代傳人的公公婆婆還是很感激，因為能肯嫁到他們家來，已經是難得的榮幸了。
了解到月老的經營內容以婚姻為主，而非愛情，拜月老的人最好先把愿望填上；想清楚，是第一愿望飛天愛情，第二愿望實實在在卻沒有名字的婚姻生活，第三愿望有名義上卻不真實的法律地位，還是第四愿望“白頭偕老”名副其實？要想進天才班第四愿望，求一個能讓家族富足幸福、三代幸福發展的仙侶，恐怕得先練好臂力；要知道天才班的學生每天要刻苦學習十六個小時，仙侶多半是累死的凡人。走捷徑沒關系，但有風險；能找到一份“工資高、工作少、離家近、睡到自然醒”的工作，除了“打劫”別無他法。而滿足“父母雙亡、有車有房”等有利條件的結婚對象，長得像金城武的概率極大，被列為市政府發放重陽節禮金領取者的可能性，更是“高得驚人”。
然而，命運到底意味著什么？
傳說七星娘娘每年都會列出一份未婚男女名單，并請月老為他們撮合。她依據的是什么法則或規則？最簡單、最偷懶的解釋就是歸咎于前世。
試想一下：你和青梅竹馬的表妹相愛。婚后，你們倆形影不離，一起吟詩下棋，讓天上的神仙都羨慕不已。你的嚴母冷眼看著你，磨著牙，怕你事業受阻，以自殺相威脅，逼你寫休書，并將她送回娘家，然后你們分頭結婚。你忘不掉舊愛，從此郁郁寡歡。有一天，你們在花團錦簇的花園里偶遇，你和她無話可說，只有眼含熱淚。你心中掬起酒意，寫下：“紅嫩手，黃酒，滿城春色，宮墻楊柳。東風壞，歡喜薄，一心愁腸，歲月別離……”這鴛鴦災的痛苦，深深地鉆進你的心間，改變了你靈魂的顏色。你和她本世各自懼怕婚姻，終生未娶未娶，孤身一人。來到這一世，月老在名單上看到你，滿臉滄桑，心有余悸，怨氣沖天。他仔細查閱舊檔案，找到了這對不幸的戀人。他又查了未婚人口，也沒找到你表妹。他請七星女神查未成年人名單，終于找到了她。巧的是，你的虎媽現在是她的母親。后來她一心一意信佛，懂事善良，熱衷于做媒人。小妹上小學三年級，比你小20歲，此時在補習班上補習作文，文筆還不錯。原來，月老受“生育女神”業務規定的限制，不會給年齡差距大的人牽線搭橋。這次，他會破例，提前把繩子綁在你的腳上。但考慮到你要等她長大，避免犯法，他只好送你去交幾個壞桃花，讓你體力變差，文筆變犀利。命中注定的那一天終于來了。你站在講臺上開始上課。一個遲到的女孩從后門溜進來。她坐下時，你抬起頭，目光相遇。你突然想起那句“傷心橋下春波綠，曾驚鴻倒影”，有種想哭的感覺……
再想象一下：你生在一個動亂的年代，戰火紛飛，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惡臭，因為“尸骨堆積，草木臭，血流成河，河水染紅”，你生長在一個貧窮的家庭，兄弟們都戰死沙場，大嫂子把你嫁給了鄰村一個善良老實的小農民。不料，就在你結婚的當天，你接到了軍令，第二天就要奔赴戰場。“寧可把女兒遺棄在路邊，也不可把她嫁給一個士兵。娶了她做妻子，卻不能暖被窩。晚上結婚，早上再見，是不是太匆忙了。”多年過去了，杳無音訊。你耕耘、操持家務，侍奉公婆，照顧他們直到他們去世，毫無遺憾。從笑瞇瞇的青梅竹馬，到一頭霜發沉默寡言的老婦，不懂事的村里孩子都以為你生來就是啞巴。有一天，盛夏的雷雨交加，你死在了你避雨的工棚里。田野里傾盆大雨，只有一只狗為你叫了幾聲。不遠處田野里小廟里的土地神看著你的一生變成塵中之塵、糞中之糞，特意對月老說：“哥，你看在我份上，要好好照顧這個好女人，她耕耘的土地，收獲了她一生的汗水和淚水，咸咸的。”幾經輪回，月老終于為你找到了那個還沒開始就結束的忠厚老公，繼續你們的感情。他是臺商，奔走于海峽兩岸，事業有成，不管跑多遠，都不會跟別的女人調情；多少如煙如霧的美女對他一見傾心，愿意一次次將自己獻給他，可他卻紋絲不動，猶如一塊石頭。他一有假期，就立刻趕回家，愛吃妻子親手做的家常飯菜，晚飯后，兩人一起在河岸邊散步，徹夜長談，直到天亮。“今夜唯有銀燈可點，還恐相會只是一場夢”，他便不愿睡覺。周圍的人都疑惑，你不過是身體健康長得好看，怎么就拴住了一個高大、高富帥的遠房親戚？這是別人不知道的。婚姻里，還有代代相傳的承諾和道德準則。
緣分是什么？被看好的婚姻成功了，被一致看淡的婚姻也成功了。沒有解釋，都是天注定的——前世的故事沒有講完，這一世還要繼續。所以，紅繩上綁的就是緣分。兩個人能否合力用這條緣分的繩子綁住婚姻，不能單靠緣分，而是要看他們能否把緣分提升為本分，盡到本分，才能有福氣。婚姻有愚公移山、精衛填海的情節，需要兩個苦力互相扶持，如果有人不愿意，婚姻就就地埋葬，案子就此了結。春天不會因為世上多一對恩愛的夫妻而多開一天花，冬天也不會因為多一對分手的夫妻而少下半天雨。
然而，神仙難道從不犯錯嗎？天賜良緣有，但錯配不公的事難道就沒有嗎？原本預計會失敗的婚姻，能撐過端午卻撐不過中元節，原本被一致看好的門當戶對、才子佳人，卻慘遭失敗。無解的，都歸咎于媒人不配。據衛福部統計，2013年男女寶寶“市集名字”冠軍分別為367個優香和304個育童。試想一下，結婚的年齡，哪個優香適合哪個育童？身患白內障的媒人，怎么可能不犯錯？因此，善意提醒，拜媒人的人，在供品上要加放大鏡，請他看清楚再綁；因為綁錯的繩子就像手銬、枷鎖，不容易解開。對于有些人來說，繩子相當于幫他們打結；離婚后，就不敢再碰了。看到“囍”字就如同見鬼，吃喜餅會拉肚子。至于那位多次進出婚姻競技場，連家政小姐都忍不住用關心的目光看他，也是解不開的謎。有幾種猜測：除了《鴛鴦譜》外，還有一本《斗鵝冤》，是一本逃出網中練習配對的人的名單。所用的繩子材質差，一拉就斷。又或者，婚姻競爭也有跳大聯盟、降小聯盟的辦法來調整，給強將機會，讓傷員休養生息。又或者是七星圣母的兼職學生抄寫不慎，做書的時候墨汁太濃，導致兩頁紙粘在了一起，這樣柏木就變成了無用的橡木，進了火爐，燙傷別人取暖，弄得他們苦不堪言。
錯配能挽回嗎？再也沒有比莎士比亞的《仲夏夜之夢》和馮夢龍的《喬太守亂撮合》更混亂的婚姻了，最后皆大歡喜。拆散一對不幸福的夫妻，造就兩對幸福的夫妻，的確是好事，給處境艱難的人們帶來希望。但希望往往像春蝶，無法飛越冰封的現實。破碎的婚姻，要么“拖延”，要么“放棄”；是深陷泥沼，與無情的人殊死搏斗，還是揮揮衣袖，留下一片云彩（或一筆財富），換來平靜的生活和四海八荒的自由？沒有答案。有的人寧愿天天糾纏，有的人愿意斷絕關系，忘掉這一切。上帝犯下的錯誤，必須由人自己去彌補。
既然會犯錯，那還要不要拜愛神呢？是的。是的。為日益嚴重的低生育問題擔憂的官員們會瘋狂地點頭。網上有人整理了十大愛神廟供好男好女崇拜，除了愛神，還請來了媽祖、愛神地藏菩薩、女媧助陣，陣容強大，猶如一本愛神經濟學。本意不是把希望寄托在某一位神身上，而是多祈禱多保佑。如果有志士四處拜祭，婚姻還是沒變，沒別的事做的時候，就會找到突破的辦法。如今的世界，一有不可接受的事情，人們就會抗議黑匣子，占領政府辦公室，高呼下臺。不知道這樣對愛神的激烈手段，能達到目的嗎？“暴力根本碰不到愛神”，阿加頓的話又響了起來。我想古今中外都一樣，愛神超越一切，不受威脅，人與神之間應該理性溝通，溝通無效，他們自己就會吞下“聽天由命”二字。
認命吧。畢竟兩個人沒有愛情，沒有食物的分享，是無法組成家庭的。食物不單指物質，更指承擔對方整體現實的決心。而所謂的責任，必然包含著犧牲。單身與婚姻，正如弗羅斯特在詩中所說：“黃色的樹林里分出兩條路”，表示的是選擇，而非祝福。對于初次走進黃色樹林的人來說，兩條路都是新的，無論落葉如何鋪滿，足跡如何清晰，都不能保證路況一帆風順。一條平凡的婚姻路，一條單身路，被一個才華橫溢、品德高尚的人走過，成為一道風景，為世間美好的故事添彩，也是一種人生的成就。愛情，如果它沒有引領我們找到婚姻（或像婚姻一樣忠誠的同性伴侶），就是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金色壯麗的自我。不管命運的興衰誰主宰，不管桃花誰種、誰收，結婚不結婚，都是幸福的。
“愛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理解的東西。”蘇格拉底在2400多年前說過，這句話也十分貼切地形容了愛情王國里的瘋狂之人。他認為，愛是對善和美的渴望，“愛的行為就是培育美貝語網校，既在身體上，也在靈魂上。”愛是對永生的希望。
然而，雄辯的哲學家對愛情的態度似乎很差，他的妻子Xanthippe夫人在他的妻子中成為了“蘇格拉底”的代名詞。
“雷霆之后，蘇格拉底又開玩笑了。
“哦……”我凝視著窗外的樹木的搖擺陰影，發呆了三分鐘。
“愛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了解的東西。”
我只是經常錯誤地判斷別人。
- 在2015年9月24日至25日在《聯合日報》上發表
Jian Min（1961年10月9日），他的名字是Jian Min。和警告，從上大學，家鄉和童年的記憶中，到女性肖像，社交諷刺，悲傷，育兒，教育，飲食和衰老老人在樹林里做見不得人的事，她的每件作品都是創新和創新的，使她成為臺灣乃至中國講座的世界的非常著名的散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