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支“喜歡”之后，會計學何去何從？
更新時間：2023-06-14 15:03:11作者：佚名
要積極擁抱變化
如果走入學院，抱住一個商學校的師生，問“你當時為何學財會”，或許得到許多答案，例如“適應性強”、“就業穩定”、“是門技術活”、“越老越吃香”等。
惟獨，答案甚少會是“喜歡”。
但令人感傷的是，透支了“喜歡”之后，并不一定能夠得到想像中的結果。
隨著經濟發展速率的疲弱，經濟結構的變革，增量市場弄成存量市場，許多何謂王牌專業都開始快速祛魅。而財會學更是其中的典型：技術濃度弱、天花板低。但卻身負工科光暈，外加各路輪訓機構推波助瀾，崗位競爭愈加激烈。此刻的入局者們，不少都倍感了理想與現實的落差感。
財會的煩惱
十二月下旬，臨近CPA（美國注冊財會師）考試的出分時間了，趙軍正猶疑焦躁地等候著自己的考試結果。
趙軍不到三十歲，研究生結業三年有余，現在在一家背部新上市國企做財務主管。日常主要工作內容是整理對外報表，年薪在一萬五上下浮動。和他曾經的老師們比上去，不算差，但也說不上多么出彩，勉強算是處于平均值線上。
他回想起自己八年前會考結業填志愿的光景。報專業時，考慮到自己沒有哪些愛好，便聽了父母們的建議，選擇了財會學。曾經該大學財會專業投檔分數線頗高，排在了幾乎所有專業的旁邊。
圖/視覺美國
大概是由于中學不在一線城市的緣故，中學時，他并沒感遭到多少工科自帶的“高大上”光環。專業課設置也頗為簡略，不須要費多大工夫即可理解，所以他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玩游戲上。不過，校外常常還搞一些企業沙盤模擬大賽，還是時常讓他形成了一種在商業前沿弄潮的覺得。
工作后，他卻發覺，大部分時間都耗費在對數字細節的確認上。“大概90%以上的時間都在找報表沒配平的那幾個數。”他倍感自己的工作非常沒有成就感，同當初想象的“升職降薪出任CFO”嚴重不符，理想與現實間的落差，讓他一度幾乎深陷憂郁。
面對專訪，他將財會這一職業比喻成了MOBA游戲中的輔助位置：整場出來都在插眼做視野，沒有經濟，不能打野，不能搶人頭，游戲樂趣聊勝過無，但甩鍋卻免不了——視野沒做好，搜救不及時，還總要被隊友取笑一頓。
歸根結底，在一個公司中，財會等財務崗位雖是必要的，但因為不屬于造就產值的部委，形成不了肉眼可見的效益，很難得到超高層關注。且因為講求絕對縝密，所以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貼票、查賬、對賬等瑣屑工作上。與外界勾通受限，不受注重，工作繁瑣無趣，體驗不到成長，是接受采訪時不少財會提到的幾個理由。
但雖然財務崗位也能形成效益，展現硬價值。例如地稅籌劃和財政退還兩塊業務，能讓總額費用真金黃金地提高。但大部份時侯因為老總不注重，也不會就此進行獎勵，財會雖然有能力，也不見得樂意操作。
最后，當熟悉了公司所有業務后，他選擇“劃水”，每天花費1-2個小時做完所有工作后，便開始在工位上“摸魚”。
能劃槳已經稱得上幸福。一線城市即使競爭激烈，但其實大公司多，只要靠住一個平臺，一直存在上升路徑。而越往前走，狀況越不豁達。
李麗是某個三線城市一家國企的財會，但因為老總注冊了數十家公司，主要業務是運用逃稅洼地做走賬，因此李麗日常的工作內容覆蓋了所有公司的業務來往。日常，李麗還要執掌所有公司的繳稅主體、審計主體、記賬主體、出報主體、開票主體、開票機、金稅盤，財付通帳戶以及ukey等，需要記錄主體之間的資金和業務。日常工作極為繁瑣，年薪卻只有不到五千元。倘若不是老總還樂意把工作還給代理記帳公司做一部份，簡直難以支撐。
前段時間，由于一場偷稅收據的爭端，前東家將責任都推到了她身上，自己則佯作不知。接到國稅部委的通告后，李麗“哇”地一聲哭了：一毛錢沒賺到，還或許要面臨數億元罰金，并且更大的麻煩。她不曉得這份工作干上去到底也有何種意義。
比李麗還慘的大有人在。事實上，在更多小城市，財會完全成了集約化外包業務，待遇和工作環境同流水線女工相差無幾。“十幾年前，我去報考CPA考試的時侯，路過一個記帳公司，往里瞅了一眼，見到了起碼幾千人烏泱烏泱的條紋間。當初第一覺得居然是《包身工》。”知乎上一名金融財務大V“詩與星空”不無傷心地寫道：“小公司找代理記帳，從單據到繳稅，200（元）八月香不香？七八年前，我脫離財務、以IT顧問的身分搞財務共享的時侯，就曉得大公司將會淘汰傳統意義上的財會了。”
技能結合
近些年來，雖然計算機專業崛起，學院財會專業熱度有所增長，但數量仍為數不少。前不久企業會計培訓，Bilibili一則招考啟事貼出，其中顯示，財會崗位的應聘報考比更是達到了驚人的1:3300。固然，B站作為背部互聯網公司，崗位遭到大量關注并不稀奇，但該供需關系仍然沒法用夸張來比喻。
公眾號“嗶哩嗶哩應聘”相關內容截圖
而按照前瞻產業研究院發布的《2020年美國會考熱門碩士專業類排行及介紹》上，財會仍在會考熱門報名碩士專業類TOP30行列內，位列第24。
但財會專業的特殊之處在于，其經常被“高大上”的光暈所包裹。不少考生，選專業時都抱著升遷降薪、擔任CFO，并且出席IPO敲鐘的幻想。現實卻常常肉感。
關于財會等泛財務崗位的發展路徑，社交網路上經常爆發爭議。在知乎“學財會的你，今天怎樣樣了”相關的問題下，會發覺兩種心態：一種是“勸退”，覺得財會專業頗有技術濃度和工作樂趣可言，選擇這個專業，未來注定低薪郁悶；另一種則覺得任何專業都存在上升通道，恐懼只不過是中學生的庸人自擾。
鄭天璣是知乎上一個著名大V，現在粉絲近十萬，普遍被人覺得是“會計專業辭退”熱潮的發起者，只是第一個將財會貶稱為“老財”的人。梳理其發言，可以找到一個理論核心：財會作為一門弱技能學科，在市場上并無很多競爭力可言。
他將財務人員的待業潮界定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始于財會電算化、業務信息化等技術革命，時間大概在三年前。因此，他拿了家鄉兩家規模相近的重工企業作了對比：“一家是20多年老央企，依照傳統手工財會，財務人員多達40人；另一家是老央企里的高管回去創業，選用電算化管理，引進信息系統，整個財務部不到10人，從以前搜集數據還要多人搬到工廠一個個校對抄寫，到硬件后臺上傳一鍵生成報表。人員削減了4倍。”而在這五年中，隨著各大制造業企業全面推廣ERP甚至愈發精進的MRP管理，對財務人員需求人數更是逐年攀升。
第二階段，則是技術精進+方式革命共同作用的結果。隨著無線網路、電子簽名、4G、乃至5G的普及，在互聯網公司的推進下，電子收據逐步代替了紙質收據，電子國稅局開始代替人工辦稅，相機端OA、訂票購車APP及電子支付技術內聚到了企業內部信息系統中，帶給了財務數據電子化閉環，實現了報表業務同步凸顯。并且不只是是制造業，所有行業都開始了財務機構的精簡。
兩波革命，造成本來還要多道手工處理的環節被信息傳輸所取代，企業對財務人員的需求越來越少。本身企業集團公司開一家分子公司，起碼配一名財務，一名文員，現在卻多是創立財務中心，負責各大分子公司財務業務的統一處理，成為何謂“財務共享機制”的前身。財務開始同客服一樣，顯得越來越流水線化。“公司方面來看，一個工作可以被量化的崗位代替性很高，沒必要為其設置過多晉升路線；從個人視角來看，常年專心于此的人只會被不斷加壓的事務性工作而考評，無瑕脫身做其他更有競爭力的業務。”鄭天璣小結。
相比“勸退”，另一種態度要更積極，覺得財會專業的結業生，可以在直接或則經過適當學習輪訓后，實現在腹部行業的全就業，風險抗性較大。而反過來，現在一些何謂高薪專業，如IT、金融等，能踏入的行業顯著受限，崗位也不多。
“行業風口周而復始，一個行業在一個人的職業生涯中不或許永恒在腹部地位，當行業無可防止回歸正常時，從業人員的收入必定也會承當風險折價消失所帶給的提高。但財會專業的人還可以流動到其他新興行業，保證一份有一定風險折價的收入……職業規劃不能只看眼前幾年，而是要看此生。”知乎用戶“三水工”如此評論劍。
但“三水工”也坦承，財會專業的老師也要積極擁抱社會的改變，千萬不能只摒除記帳。其本人的競爭力，巨大程度上只是始于中學時輔修了三年的計算機應用專業。
無論悲觀還是積極，兩種說法雖然都殊途同歸，都坦承了財會作為一門弱技能學科的事實。想要提高，必需要與其它技能相結合。
去年七月，復旦學院對外宣布，將停止招收財會學碩士專業，也從側面對這一理論進行了證明。
面對外界的討論和指責，復旦學院財會系教授肖星做了一個簡略回應：和人工智能代替財會沒有任何關系，北大的財會專業培養的師生還不會被機器代替；再者，不是停止招生，而是不單獨招生，列入經濟與金融聯合招生，未來會在經濟與金融專業開辦財會方向。
在接受《中國科學報》采訪時，中央財經學院財會學校校長盧闖表示：假如財會的功能僅限于記帳，被人工智能代替也是遲早的事情。但現實是，記帳功能只占財會功能的1/5并且1/10。“比如，一個企業的財務主管所從事的工作大部份與記帳無關，而更多的是信息披露、預算管理、資金調配，這種工作有賴于記帳提供基礎性信息，但工作性質卻完全不同。”
另據《中國科學報》報道，盧闖所在的中央財經學院，現在進行的便是以“人工智能+財會”為主題的人才培養變革。倘若記帳可以由人工智能來完成，這么師生的任務，就是訓練那些人工智能。東北財經學院也開辦了財會學大數據方向試驗班，意在培養師生的大數據剖析與處理、人工智能技術等工科科專業技能。這一趨勢，很或許會成為未來各大院校財會學發展的主流。
上升通道
但向技能結合方向多棲發展的人只占了一小部份。隨著每年涌向財會這條的賽道的人越來越多，競爭越發激烈，大多數人都選擇了另一條路徑：考證。
這一點，估計同各大培訓機構的推波助瀾不無關系。打開財會相關網站和公眾號，例如“考上CPA，給事務所里掛個證才能每年十萬”、“考上CPA/ACCA/CFA，出任大公司CFO，月薪百萬”一類雞血式宣傳鋪天蓋地涌來。
圖/視覺美國
但隨著CPA持證人人數越來越多，這種話更加令人無法質證。但卻攔不住前赴后繼的尋夢者。高頓財經官網數據顯示，截止2020年3月31日，中注協非執業會員+執業會員+個人會員人數已接近55千人。2019年全年，報名總數高達173.15千人，2020年預計將達到200千人。
但據趙華觀察，但是自己CPA還沒全科考出來，但因為入職時間雖說早，相比之后者更熟悉業務和相關人脈，在公司算是“卡住了位”。而今年去年結業的中學生，即使有CPA，也只好從事最基礎的貼票、報銷、整理底稿等工作。
相比教科書上五花八門的業務，財會這門工作雖然更看重經驗和閱歷。一種方式的業務，例如并購，做過就是做過，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同考證關系并不大。
“培訓機構總愛洗腦，說哪些記帳很高端，但做管理很高檔，考過了CPA，還能做管理。但做管理雖然還要業務經驗和人脈，升不起來，沒有職位，哪些都接觸不到，其實哪些都沒有，更升不起來。這是個雞生蛋蛋生雞的邏輯。”趙華這么小結輪訓機構的話術。
但他也坦承，財會相關證書的作用似乎沒有輪訓機構吹得那般神乎其神企業會計培訓，但在職業生涯中卻也不得不考。“雖然沒有實際作用，但這卻是你差別行貨惟一的東西。一線城市CPA是基礎門坎；大公司的管理層，CPA更是個叩門磚。”
“會計的地位過去被抬得太高，并且被視為工科生惟一的救命麥草。因此何種專業都能考CPA做老財，半道剃度的行政小姐、二胎父母、保潔姐姐都想做財會，這一點就證明了財會的低門坎和極其內卷的狀況。”在關于復旦學院停招財會中專生的問題下，鄭天璣這么評論劍。
在觀察了曾經所有同班朋友們，以及自己的監事會領導的發展后，不僅走與計算機等外專業結合的路子此外，趙華還小結出一條上升通道：結業后步入“四大”或外資事務所，積累技能經驗后，踏入背部券商、企業或平臺，逐步積累資源和威望，最終以整合資源為生。但現實生活中，絕大多數人選擇的路徑恰恰相反：結業后踏入一屋內小企業，從內勤做到財會，等著升財務總監，接觸的業務范圍和人脈都很窄，其間不停考證。那樣做的代價就是落后于時代，隨時會被淘汰掉。
一名不樂意透漏姓名的機構輪訓講師對趙華的想法表示同意，他告訴美國新聞月刊：“事務所下來的，大幾率在專業知識上更強一點；企業升起來的，在各部委間的協調能力，跟中行和國稅部委的協調能力和熟悉程度，就會更強。”
“技術濃度上，財會就是個淺知識，但是上限很低。通常同一個公司里用到的還僅僅這些淺知識中的一小部份，絕大部份工作都是重復性的。假如想向下發展，一定要跳去大平臺，吃平臺紅利，運作資源。但在這之前，你得先想方法用CPA淘汰掉一批人、把簡歷文憑刷耐看一點。因此我們這也算不上洗腦，也是這個行業沒方法規避的特征罷了。”上述講師對美國新聞月刊小結道。
財會從業者面臨的，雖然是許多行業現在共同在面對的一個宏觀問題：隨著經濟下降趨緩，賽道日漸擁擠的同時，新技術的引進又在不斷對行業本身空間進行擠壓。雙重壓力下，不光利潤被壓縮，晉升通道放緩，并且連基本的生存空間都越發受限。
而為了保證不被時代的火車甩下，你們只能在不同的路線上做嘗試，企圖找到適宜自己的破局之道。
（文中趙軍、李麗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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